兰有秀

若即若离(楼诚)

一个怂小号,一点疯人疯语。

四个小段子,并无逻辑。

把明楼写成了一个不那么坚定的革命者,把楼诚爱情写得不那么神圣纯粹,你们不会打死我吧?

看情况考虑要不要再写下去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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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即

明楼头痛欲裂,浑身发凉。他脱力地靠着椅背闭上眼。

上一次如此强烈地发作,还是在巴黎的那个晚上。

那个晚上。明楼扯出一点苦笑。

少年不识愁滋味啊。

“大哥。”

明楼撑开一点眼皮。

明诚立在他面前微微倾身,细长微凉的手指附上明楼的太阳穴,不重不轻地按着圈。

温热的呼吸就打在明楼头顶上。明楼竟被这唯一的热源激得打了个哆嗦。

他突然抬起手臂紧紧地圈住明诚。


若离

明诚太了解明楼。明楼原是极凉薄的人,不会钻进去,只擅长跳出来。然而另一个无法置身事外的明楼,却必须选择一种态度。所以他不坚定。做他们这种工作的人,内心的一丝丝不坚定都是最可怕的幽灵。明楼深知这一点,不得不每时每刻一面对抗外界,一面对抗自己。在外人眼中,明楼永远都是沉稳如水波澜不惊,仿佛天底下没有什么事能让他乱了阵脚。旁人只道这样的修炼是上天所赐,羡慕不来;只有明诚知道那副运筹帷幄的面孔下藏着怎样酷烈的兵戈。

明诚深深地同情明楼,这种同情便不自觉地表现在了脸上。

明楼尽收眼底。

他有些愤怒,也有些感激。


若即

明诚深爱着明楼。

自他十岁那年被明楼从那个地狱中救出来起,明楼就是他的光。就算他长大后渐渐看清了光背后的阴影,他也还是爱他信他,那些阴影没有阻断明诚望向明楼的目光,反而更将他推向了真实的明楼。

明诚被明楼一手养大,他像他,又不像他。他踏着明楼的足迹走过求学的时光,又步着明楼的后尘走上同样的道路。然而明诚是真正的理想主义者,他对信念的坚持一如对明楼的坚持,九死不悔不可转圜。

明楼这些年,时常感到自己处于一种无所依归的状态——与黑暗在一起呆得久了,那东西便丝丝缕缕侵入体内,逃无可逃。明楼深刻地意识到多年前决定做特工时自己的幼稚,那时竟天真地以为一切都能被自己掌控,包括他自己。而现在,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外,包括他自己。久居鲍鱼之肆不闻其臭,明楼内心潜藏着的鬼气,便一点一点从地底下冒出来,一寸一寸地无声而迅速地生长,直到再也无法忽略它们的存在。

好在还有阿诚。


若离

明诚推门而入,屋里光线昏暗,明楼背对着他立在窗边,整个人隐于黑暗中,只有指尖的烟头一闪一烁。

“大哥,事成了。”

明楼没有回头,明诚也就静静地站着不说话。半晌,只是见那烟头的光移到明楼嘴边,又闪烁了一下。

“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,于天上看见深渊。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,于无所希望中得救。”明楼悠悠开口,声音有些苍凉。

“大哥念的是鲁迅先生的《墓碣文》?”明诚明知故问。

“也是我的墓碣文。”

“大哥说得不对。”

明楼终于回过身来,瞧了明诚一眼。

明诚看明楼没有发问的意思,只好自己接下去:“鲁迅先生是找路的人,有权利矛盾。大哥是战士,容不得犹豫。没得可比。”

明楼何等聪明,立刻就发觉了这个微妙的“犹豫”。说高一点是谨慎,说低一点是懦弱。介乎赞赏和讽刺之间,程度刚刚好。

便是连自己这一点真诚与虚伪参杂各半他都看得一清二楚。他明楼自诩喜怒不形,心事不露,天生就是块当特工的料,可到了明诚面前,他竟如一个透明人一般,连那些绞在九曲的肠子里自己都未必察觉的心思,都被那人揪出来理清楚再摆在自己面前。明楼在心底微微叹息。这么一个人,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,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。

他觑着明诚似笑非笑:“阿诚长大了,敢和大哥咬文嚼字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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