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假戏（九）
九
明诚醒过来的时候，身边已经空了。
明楼比他起得早，倒是难得。
明诚头还有些重。他从被里探出一只手揉了揉额头，惫懒地闭上眼让意识渐渐回笼。昨晚的舞会，他好像喝多了，迷迷糊糊被人抱回来似的。然后……
他“蹭”一下坐起来，捂住了嘴。
他竟然和明楼……
明诚懵了，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现在自己该想什么，头一个反应竟是去回味那种感觉。
轻软的、温柔的、蜻蜓点水般一下一下若有若无的触碰。微微发凉的触觉刺激得他整副身心都在颤抖……
那是大哥的唇啊。
明诚又去摸自己的脸。仅是想到明楼的吻就让他的脸微微烫起来。
房间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明诚飞快地缩回被子里闭上眼。
明楼端着早餐进来：“阿诚，起床吃饭了。”
明诚仔细听辨着明楼的声音。没什么别的情绪，语气一如往常。
他慢吞吞爬起来穿衣服，闷着头把包子和粥往嘴里塞，却一点也尝不出味道。自始至终，也不敢对上明楼的眼。
此刻，明氏集团董事长明镜正在明公馆内悠闲地喝茶看报。她刚打苏州回来，料理好了一大摊子生意上的事，再加上和组织的人碰了面，满心轻松。报纸已经积了好些天的没看，今早她让女佣阿香一并都拿到餐桌上，吃完早饭后一边呷着茶一边快速地扫过每个版面。
直到看到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。
明镜放下茶杯，细细看着这条几周前的头版，脸色越来越阴沉。
她放下报纸，拎着小包就匆匆出了门。
车上。
明诚偷偷抬眼瞟了一下后视镜。明楼正随意翻着报纸，并未注意明诚的小动作。
又瞟一下。
“大哥，”明诚像是不经意地问道，“昨晚……我喝醉了吧？”
“你还知道啊。”明楼淡淡接话，连眼睛都不抬。
明楼垂着眼，明诚看不出明楼的情绪，只能从声音里判断明楼现在的心情应该还不错。踌躇了一会儿，还是下了决心：“那……我昨晚，没说什么胡话吧？”
只敢问到这儿了。
明楼没有立刻答话，却停了手里的动作。
明诚大气都不敢出。
车里没了报纸的“沙沙声”，突然静得吓人。
明楼越沉默，明诚的紧张就越多一分。他死死抓着方向盘的手开始渗出薄汗。
直到他以为等不到明楼的回答了，突然听到身后的人开口：
“没说什么，一回去就睡死了，脸都不洗。还是我给你擦的。”
明诚微讶，又不敢太大反应，只能又去瞟明楼。那人仿佛毫不在意，一双眼始终停留在报纸上。
看来明楼并未往心里去。明诚暗暗松口气，提着的心放下了，却又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漫上来。
“哦，这样啊。谢谢大哥了。”明诚有几分讷讷。
原来明楼根本没把昨晚当回事，倒是他想多了。
还是大哥不愿提？也是，本来就是自己胡闹。大哥不提也好，自己也就装作不知算了，免得两个人又头不是头脚不是脚的。自从演这场戏以来，这样的情形还少么。
明诚心里有些空落落的，没有再去看后面的人。
因此他就没能看见，明楼紧攥着报纸的手过了一会儿缓缓松开，手心里全是汗。
也没能注意到明楼看向窗外时眼里的一抹怅然。
亏他还想好了一系列的话来解释自己昨晚的冒失。结果白白紧张这么久。
明楼几乎要苦笑。
原来他已经都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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