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假戏（十）
十
明镜憋着一口气径直去了新政府找明楼，毫无疑问地被拦在了门外。
南田洋子下车准备进门的时候，就看到了面色不善的明董事长。
她是知道她的。上海滩富甲一方的明氏集团，女董事长明镜行事雷厉风行，生意场上种种翻云覆雨的手段丝毫不输男人。
更兼是明楼的亲姐姐。南田早派人调查过她，自然也知道明镜有红色资本家的嫌疑。只不过碍着明楼又证据不足，暂时不能把她怎么样而已。
不过……南田洋子眼珠一转，然后客客气气地把明镜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。
其实明楼和明诚现在并不在新政府。今天上午汪芙蕖牵头举办上海金融界救市沙龙，他们都在上海大酒店。
明楼本就是在强忍着愤怒和轻蔑应酬着汪家的一干人。昔年种种阴险的算计还历历在目，转眼就能换上一团和气的嘴脸。甚至就在刚才，一口一个师哥叫得亲热的汪曼春还下了个套子等着他钻进去。明楼一边在那群经济界人士中口若悬河如沐春风，一边心里全是荒凉。
这就是他生命中的恩师和情人。
明楼环顾四周，只有在瞥到明诚的身影时，心头才染上一点暖。
明镜闯进来的时候，明楼三分惊，两分怕，还有五分却是想念。
在法国四年半，加上回上海的这一个多月，他也有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大姐了。
明镜气势汹汹，摆明了要找他算账。那一耳光打过来，很是用了些力气。明楼就知道大姐并不单是生气他不回家，八成是知道了他在新政府就职的消息。
其实明楼并不太担心明镜这边。大姐是知道他的为人的，现在如此沉不住气肯定也是因为乍一听说消息来不及细想而已，待他回家去好好解释一番就是了。
一转眼却是把明诚眼里藏不住的着急和心疼尽收眼底。
明长官突然觉得这一耳光挨得真值。
待到晚上跪进小祠堂，明楼将早已编好的一套话跟明镜一说，明镜本也是半真半试探，听及此也就不再逼问他了。
明楼大功告成，起身就要走。
“站住。跪下。”
“大姐，又怎么啦。”明楼无奈，却是老老实实又跪回去。
明镜欲言又止。
“大姐？”
“我今天……听到一些传言。”明镜顿一顿，“你和阿诚……”
明楼心里一虚。他盼着明镜知道的不是他想的那样，考虑了一瞬决定装傻：“我和阿诚？我们好好的啊。”
明镜不吃他这一套：“有人和我说，你们俩……那个了？”
明楼脑子里“轰”的一声。特工素质不是盖的，明长官低着头开始迅速思考：他就任的消息是早就公开了的，大姐很可能是在报纸上看到；但今天的金融沙龙还未见报，她能找到上海大酒店去一定不是自己想出来的，是有人告诉的她；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向大姐透露他和阿诚关系的人；大姐如果去找自己，第一个肯定是去新政府，知道他和阿诚这层关系的人……
明楼抬头：“大姐今天，见过南田洋子了？”
明镜小小地吃了一惊，自己弟弟的鼻子什么时候这么灵了？
“别给我打岔。说，这是不是真的！”
明镜的神色有点奇怪。明楼来不及多想，张口就要告诉大姐，他和阿诚的事是做戏给外人看的云云。
可话到了嘴边上，明楼脑子里突然有了个新的主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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