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假戏（十一）
十一
晚饭的时候，明镜一直拿眼睛对明楼一瞟一瞟。
明楼会意——他的大姐真是一点就通。
他快速扒拉完碗里的东西，起身回了书房。
明镜停了筷子，又去瞟明诚。
“阿诚呀~”明镜歪头笑眯眯地，“你大哥那个人呢，这么多年了，他是个什么样子你比我更知道，姐姐就不多说了。但是有一点大姐要嘱咐你，两个人在一块儿呀，免不了舌头碰牙齿的，互相迁就那是最难能可贵的，这个……”
明诚本来埋头喝粥，越听越不对劲：“大姐，您说什么呀？”
“你还跟我装傻。”明镜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，笑得明诚浑身一颤。
明镜当明诚脸皮薄：“你和明楼……”
明诚突然反应过来，登时从脸一直红到脖子根：“大、大姐，您是不是听别人乱说的呀……我和大哥，我、我们俩，那个，就是任务需要，骗骗别人的眼睛而已……大姐您千万别往心里去，我们……”
明镜惊讶：“啊？可是……你大哥他都跟我承认了呀……”
这下换明诚呆若木鸡。
书房里，明楼站在窗前。
做出向大姐摊牌的决定，竟是几秒钟之内的事。
明楼已经做好了承受大姐一切雷霆之怒的准备。他不能再等了，自从那晚那个意外的吻开始。这场假戏他越演越真，或者说，对于他明楼而言，一直就不全是在演。只是，他还不能确定明诚的心意。
准确地说，是一无所知。要是明诚对他没有心思呢？要是，他一直只把自己当大哥看……
甚至，他连那个吻都忘记了。
可万一……
明诚在看到他和汪曼春亲呢的动作时的眼神不会是假的。
明楼完全找不到正确的逻辑。他鲜少面临这样的处境，这种全无掌控的感觉让他心里没有着落。
他知道，他和明诚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维持着忽远忽近的微妙关系。表面的波澜不兴只是假象，一旦捅破这层窗户纸，结果只能有两种，而不论哪一种，都将会是彻彻底底，再无回头余地。
让他没想到的是，明镜当时并没有他预期中的反应。如果说有一点生气的话，倒像是在气他有这样的事为什么不主动告诉她。
……
明楼第一次觉得对自己这个大姐的了解还远远不够。
不过明楼管不了那么多了。既然进展出乎意料地顺利，他顾不及回答明镜的一连串追问：“大姐，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。”
此刻的明楼在想，如果下午在大姐面前时再多给他一点时间，他会不会取消这么冒险的决定。
谁知道呢。或许只要再多几秒，那一股冲动就会被谨慎与懦弱取代。
明楼闭了闭眼。
赌一把。
严冬时节，刚下过一场雪。目之所及茫茫一片，像极了常做的那个梦。
天知道当年他用枪指着雪地里的明诚时心有多怕多疼。
还有更远的当年。那个被大雪覆盖的，明楼从未启齿的秘密。
这个秘密曾让十五岁的明楼如坠地狱，仓皇失措；也让这些年以来每个失眠的深夜变得更深。也只有在这些深夜里，明楼才敢偶尔把它小心翼翼地启出来，独自品咂，却始终不得其味。
没想到就在最近短短的一个多月，缠绕他二十年之久的那团迷雾有了答案。
答案却非常简单，简单得明楼都要责怪自己为什么早没有想到。
他想起半个月前和一个法国姑娘的谈话。
“很多事情就是这样。你越想看清，就靠得越近。但当你靠得太近，你的视野就会变得狭窄，就越容易被迷惑，被欺骗。”
只缘身在此山中啊。
还好，不算太迟。兜兜转转，所幸人还在身边。
这么多年了，明楼终于发觉，明诚始终是自己心里最软又最硬的那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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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出意外下章上肉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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